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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L Fre
2018-05-22
> 那年夏天

 故事的开头要追溯到大概九年前又或者十年前,时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没必要深究。在那一年的夏天,应该是北京奥运会结束后的一年,在街上走着,还能看到有人穿着印有06年世界杯的狮子踢足球的短袖T恤。在这燥热的天气中,人们恨不得裸奔在街上,而在空调屋中看着外头汗流浃背的人群,经常会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就像大冬天在温暖的被窝里幻想着外头顶着大风在艰难前行的人们一样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不喜欢空调,那阵子跑到近郊住了几个月,自然的热风吹在脸上现在回想起来,也忘了是什么样的感觉,晚上在附近的人工湖溜达倒是被风吹得很舒服。看着周围大致相同的人群,想着自己若干年之后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中学上课的时候跟同学讨论我们老了的时候也该是晒晒太阳打打麻将挂在墙上之类的,但是我想了想可能不是这样。老一辈革命家的大众娱乐设施也就是麻将,而大多应该是他们年少时的玩物,到了老年,一般人也没心去接触什么新鲜玩意,所以满大街的老人没事就坐路边摆个摊消磨时间。我们年少时打麻将的不多,等到我们老的时候说不定见到的就是一堆老头老太太坐在网吧叫嚣着魔兽cs聊着qq,就像现在路过街边的麻将桌听到的二五八万一样。

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当时死神喊着要找人,死神是个人名,他是个活人。名字大多时间是作为一个寄托或者一种象征,就像你儿子叫宇春,就意味着你想让你的儿子能成为像春哥一般的纯爷们。但是死神可能永远也成不了死神,顶多成为死人。对于死神这个人至今对他都不甚了解,当然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死神是一个生活在中国却过着美国时间的中国人,我们不是在一个时差上的人,所以当时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后来,大概是前一阵子,我告诉一朋友说我成为了一名传统的二逼大学生,她问我现在南非几点。我说不知道,我过的是阿根廷时间,她说那你不是大学生。可见我始终不会成为死神一样的人,而且死神不是大学生。

死神找人的目的是他想要有足够的人陪他玩游戏,他们总是在深夜出现,所以大部分人都倒不好这个时间,那天正好被我碰上了,之后就去找死神了。

那天是第一次和死神见面,那次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足一个小时,他后来大概对我也没什么印象,而且接触的时间不多,我俩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但在那一天之后我认识了随意。

随意是一个很不随意的人,随意原来别人都叫他黑夜,可能也是因为大概只在夜间出没,作息不正规的一类人吧,后来想要步入正规,就有了随意这个名字,当然随意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正规。有人问随意为什么不叫黑夜了,我想可能是随意比黑夜听起来有内涵吧,问的人说,随意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内涵。随意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内涵现在无从查证,但是我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不想过多的去评价一个人,他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有点问题,当然没有人是诚心想把事情做坏的,随意也不是坏人,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

见过死神后的一天,我选择了留下,留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现在想起来其实并没有多少要留下来的意思,只是像路过了一个店进去后无意之中坐了下来,却没有想着长坐,但是店长那天恰巧看到了我,店长就是随意。对于这个所谓的店,死神算是最早的的经营者,后来交给了随意接手负责,我来的时候,随意就是当时的负责人。那天的经过是我在店里坐着,店长看到就来聊了几句,大概内容不外乎是欢迎光临相互介绍之类的,然后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同时在的好像还有三零、恶魔、佳佳他们,还有谁我就记不清了。这些人都是和随意认识很久的人,有多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们说很久很久。而在很久以前,这个店最初并不是建在这里,而是后来搬迁过来的,他们那些人也都是最早留在店里的人,后来随着店一同过来的,我可能就是刚搬迁后就来的前几位客人。

这里的人都挺好相处的,没过多久就能融入他们当中,大家一起玩游戏,一起聊天。佳佳说这里就像家一样,他们大概都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在大学,刚来到广播站,当我听到广播站是我家时,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和“店”里人在一起的日子。“家”不是一个房子,它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就像那句广播站是我家,我爱我家一样,有时听起来更像是一句口号而已,让我觉得它就跟小学跑步时喊得锻炼身体保卫祖国一样没什么意义。

刚到大学的时候从未有过所谓的不适应,我也没体会过什么是不适应,不是自己的适应能力强,而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对于一个没考多少分的人来说应该完全能想到自己将要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其实这个学校也不是多么差的一个学校,有教学楼,有宿舍楼,有操场,没有杀人放火,没有聚众吸毒赌博,周围民风淳朴,附近还有小山树林,也不会发生夜间路过丛林踩到情侣的状况。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有种学校坐落在小山之上的幻觉,可能是小时候看《多啦A梦》时大雄躺在后山上的画面看多了假想出来的吧。不过从外边到宿舍楼的地方确实有个土坡,每次都像是要爬上山之后才能回去睡觉。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水泥砌成的斜坡,我经常走这条路,这条路晚上有灯,虽然看不清,但至少如果有人在这里要杀了你,你能知道是谁干的,最起码死也瞑目了。另一条是类似上山的路,就是一个小土坡。一开始人们都是从这个土坡上下的,这里原本没有路,是人走多了才有的路。山上有片小树林,当时这没有修石阶梯的时候,也偶尔从这里走过,晚上路过时还会幻想看到有壮汉在打老虎的场面。后来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不爱走这里了,而且这里也不像大雄学校的后山,况且如果一个人躺在这个落满枯叶的土坡上,会让人认为他脑子有病。

大学开学的时候,随意和一些人的矛盾已经逐渐走向了极点,其中一个重要的人物要说到的就是小满,大家都叫他满哥,如果说随意是店长,那满哥就是副店长了。两个人之间一开始也没什么大问题,为了和谐社会,为了长久的持续发展,一些事情能过去的就过去了,大家都不是计较的人。

满哥的名字现在听起来像是黑道大哥的名字,他是一个很正派的人,有着典型北方汉子奔放热情的性格,很随和很照顾人的一个人。我的想象中他就是站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穿着兽皮拿着利刃和羊群合影的那一种人,但是实际上我却看到了他和一头铜质的牛站在一起的画面。他说过草原的羊肉很好吃,对于我这样一个吃了很多所谓的正宗羊肉串却不是真正羊肉的人已经不知道羊肉是什么了,有时也会幻想着自己坐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吃着羊肉看着羊群。

一天中午,很多人都在,那时认识他们还不是很久,所有人都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大概是小满提议的让我们来玩杀人,学名叫天黑请闭眼。很多人第一次在一起玩一个这样全民性的游戏通常会有一个问题,就是各个地方的游戏规则可能不一样。我到了大学才知道他们原来斗地主一般最少都是5到6个人的,这不难理解,在发明斗地主的这个国度里,永远是农民比地主多的,大家都想联合起来推翻地主,然后自己去做地主,再等着别人来推翻。那天在玩杀人的时候,商量规则就商量了很久,因为在经过多年的历史演变,已经找不到哪个才是最原始的国际通用规则,特别是国外过来的东西一来到我们这片神秘的国土上,一定要加上我们的独有特色,最后我们一致认为不要规则就是规则,综合起来保留了刺客、警察、平民、法官,有些名字叫法不一样,不过主要角色就那几个,就是一个杀人、一个抓人、一个被杀、一个看。据说有些地方的玩法还有护士、狙击手之类的,我们不想玩到最后发生连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角色的情况,也避免死了被救活、活了再死这种死去活来的场景,所以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刺客、忍者这一类蒙着脸的人,也曾幻想着带着面具飞檐走壁劫富济贫顺道去心仪已久深夜还亮着灯的闺房里小坐一会儿。可能是对于一种神秘感充满了好奇吧,那天我抽到了刺客,心里倒是窃喜了一下。杀手的人生就是杀人与被杀,简单明了,直白简洁,我带着一个刺客应有的素质开始了我的行刺之旅。忍者神龟告诉我们,身为一个忍者没事不要从下水道里出来,只要隐藏就好了。我带着这份信仰,看着无数的同行被正法,看着无数的无辜老百姓被陷害,看着无数的人民警察被暗杀,最终听到Mandy磁性的男中音宣布:刺客获胜。然后又出现一个男生说到:我们那都不是这么玩的。我说:法官都已经定案了,人都被一枪给嘣了,你再说什么也活不了了。之后是和Mandy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去了。  

到了大学,也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活动,人一到了大学经常性的会感到无聊,因为大学就是一个无聊的地方。很多人对于大学的种种想象都是由中学的老师诱导的,他们经常会这么说:“从现在开始努力认真学习一段日子,你们还有希望,你们还能考上大学,到了大学你们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诸如此类的话致使无数的孩子们都是奔着玩的理想来到了大学当中,他们幻想中的大学是每天无忧无虑的,想去上课就去听两节,不想去就跑别处溜达,无人看管,平时没作业,考试能作弊,闲时泡网吧,忙时泡姑娘,有空就将汗水挥洒在操场上,偶尔带着吉他把歌声飘落到宿舍楼下,白天带着喜欢的女生牵着小手漫步在校园,夜晚领着羞涩的情人一同仰望星空。而当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才能走出教室,天还未亮就要爬出被窝,这无情的现实一巴掌拍在了他们的脸上。事实告诉孩子们这些东西其实是从每个人身上拼凑出来的,每个人的心中都会储藏着关于校园里最美好的那一部分,有些人遇到的是悠闲自得的感觉,有些人遇到的是美丽心仪的女生,有些人遇到的又是其他一些很美好的东西,这不是发生在一起的东西,而是从每个人身上凑在了一起,给了一些人幻觉而已。其实到大学之前就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假象,哪会有一个地方集合了这么多的好事,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它只是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罢了,而这些向往却是支撑了无数的青少年发愤图强的源动力,我始终是没有这种向往,所以也不曾奋斗。

那年夏天,在一次活动之后,我们和别人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事情的起因我并不太清楚,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刚好不在,是第二天白天朋友告诉我的。具体情况大概就是一帮人在没事找事,这是常年积怨留下的恶果,找事的一帮人就像是香港黑帮电影看多了似的,总在潜意识的以为自己是附近的恶霸,是周围无人可惹的黑道老大,可惜这一切他们还没来得及实现,想法就已经被自己破灭了。现实告诉他们以他们的实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们为首的老大被称为屠夫哥,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没有成为真正的黑帮,跟他们老大的名字不无关系。电影当中像样的大哥名字都是要简练且能透露出霸气的,像琛哥这样单字的,或是像火鸡哥这样双字的。而屠夫哥这样的名字总让我想起菜市场杀猪的,实在没有一丝像黑道大哥名字的样子,这就像一个美女想要混娱乐圈却起了一个二牛这个名字,结果无论经过多少次努力的潜规则也始终没有火起来一样。

屠夫哥他们总是到处惹事,与多方早已结下许多恩怨,大家都抱着维护世界和平的伟大心愿,能少一些事就尽量少一些事,所以在没有大的问题时,大家都愿意退让一步。屠夫哥他们每次惹事总因为自己实力实在相差悬殊,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他们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越挫越勇,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同的是他们每次都会从爬起来的地方再次跌倒。

这次屠夫哥带着他的团队将矛头指向了我们,他的团队有着和屠夫哥一样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神话。那天是他们来上门找事,然后惨不忍睹的被打的很惨之后就对我们展开了漫长的口水战。自己在武斗环节被击败,总想通过其他环节来挽回一些尊严,可惜骂人这个事一般是决不出胜负的,而且文斗更多的是引发又一轮的武斗。听说那天在场面上闹的腥风血雨,谁都有血洗一屋子人的冲动,但是也只都停留在想而已,没有人敢去实施。

满哥对着他们一帮人说,我他妈最烦你们这种狗屁不懂冒充日韩的人,二三十的人还他妈假装清纯学人家玩非主流,还他妈的神话,看哥不把你们都他妈打成神话。

满哥话音刚落,对面人群中瞬时冲出来一个少年,朝着满哥飞奔过去,向他身上就是飞起一脚。这一脚踢过去,两帮人都看傻了眼,照一般剧情发展来看,应当是满哥骂完话,然后就抄家伙跟对方火并,没想到对方竟首先杀出一人出其不意。这少年的出现,屠夫哥他们也没想到,屠夫哥原打算双方对骂几句然后各自收兵回营,这时自己阵营中却杀出个程咬金,完全不在计划范围内,屠夫哥心中怒骂:这他妈谁的人,怎么就傻了吧唧的冲过去了,这回该怎么收场。

没人料到的是冲出来这人是才来的,年少气盛,没见过什么世面,忍不住对方骂就率先冲了出来,这是每个新人想在大哥面前表现一回的心理,结果这一表现不要紧,满哥被踢了一脚,当即拿起旁边的凳子就朝那小伙子砸了过去。屠夫哥原计划是让我们先动手,这样到最后纠缠不清的时候,先动手的一方就不容易说清楚。但是打架追究责任有时候并不是看谁先动的手,而是看最后谁伤的重。满哥这一凳子下去,当头的小伙子直接趴在地上,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也许想着自己这么勇猛的顶在了最前方,后边的兄弟一定会迅速支援上来,然后一举打倒对方。他倒地的时候,就像是国足某队员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球踢到了对方球门的横梁上,这时只需队友跟上补射一脚,球就进了,但是他倒地时用他那对于队友渴望的目光望向远方,却发现队友还在自己球门附近。少年趴在地上心想:这辈子就不该学踢球,早他妈知道老子就去打乒乓了。

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双方又一次达成了和解,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愿意多事,那个被砸了一板凳的人在这之后也就没再露过面了,一切在表象看来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学校的某一天早上,刚起床从宿舍出去,在实验楼前发现几滴鲜红色类似血迹的东西,有雨滴般的大小,像是红色的颜料洒在了地上,像是留鼻血的青年匆忙滴下的。很多人在校园中看到血迹,第一反应应当是某地某时某分发生的某起命案,校园中多半又是情杀,因为一女子,两伙人就掐架起来,结果很有可能是我叫的人跟你叫的人双方都认识,说不定还有亲戚关系,本来正要打起来,突然一人瞳孔放大,看到敌方阵营里竟有一张熟脸,于是赶忙上去打招呼,之后每个人发现原来都有熟人,本来的一场恶战立刻就幻化成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聚义,最后大家都搂着自己的兄弟跑去吃酒了。但是我看到地上的几滴血迹,仿佛看到是前一晚有两位绝世高人,分别站立于楼顶两侧,双手成交叉状,头顶一轮圆月,月光洒在两人脸上,透过月光依稀能看到两人都面无表情却深不可测的脸。这两人打扮类似,为了避免到时有人来救援却救错对象的尴尬事件发生,两人中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站于楼顶两侧,颇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的霸气。两人站在楼顶多时,没有一人敢率先出手,一旦先出手就必须要一招毙命,否则就会留下破绽,反而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就这么两人站了不知有多久,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鸡叫了,穿白衣的说:今日我二人于此处比试,不知已一夜过去,且消耗过多内力,仍不分出胜负,不如我们先回稍事休息,待调养片刻,明日此时再战。黑衣听后默默点头,但意识到天黑自己又穿一身黑,怕对方看不出来,于是说道:此话有理,我们应当先回,待明日再战。二人话音一落,遂消失于茫茫星海当中。

地上的几滴血迹始终也不知是何人所留,也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血迹罢了,对于这些事情,我一直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倒是老八可能会很喜欢这些事情。

老八在小学的时候,晚上经常跟我们讲他的故事,比较常听到的就是他喜欢着一个姑娘,这时同样有一个人也喜欢这个姑娘,于是两个人就因为这个姑娘展开了殊死的搏斗,一番激战过后不分胜负,双方又叫来自己的几个哥们儿来进行殊死搏斗,老八觉得光哥们儿是不够的,关键时刻得叫哥哥,最后他带着他的哥们儿和他的哥哥还有他哥哥的哥们儿这么一票人马来到对方面前,谁知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小学的时候没几个哥哥呢,怪只怪中国人口太多,谁不谁都能找来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哥哥。说到这里老八总要停顿一下,意思是下边是重点,老八接着说,他们是不打不相识,双方经过这次武艺上的切磋,达成了精神上的交流,他们发现彼此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欢一个姑娘,都喜欢打架找哥哥,因为这件事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到这里老八就讲完了,我却总以为后边还有内容,一般来说接下来要发生的应该是老八拍着自己的胸脯自称一声大哥,然后说:兄弟,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大哥不能因为一介女流之辈坏了我兄弟俩的感情,这女人,大哥就送你做见面礼了。那人听后赶忙对着老八说:大哥,您这是看不起小弟,大哥的女人小弟怎敢要,大哥还是快给嫂子领走吧。老八说:话不能这么说,好女人大哥怎能独吞,应当拿出来与兄弟共享。老八兄弟听了这番话顿时痛哭流涕激动万分,带着一份哭腔说:大哥为了小弟做如此大牺牲,小弟真是万死不辞,赴汤蹈海在所不惜啊,但是这女人小弟还是不能要啊。就这样两人推来推去也没结果,最后老八说:既然兄弟不肯要,那大哥也不要,不能为了他坏了我俩的情谊,来人呐,速将此女乱棍赶走。到了这里,才该是故事的结局,老八一直没如我所愿说出这一段,而是经常重复着电视剧里常会演到的内容。

年少的我们都有着充足的想象力,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在小时候没跟别人讲过类似这些的故事,因为我当时不喜欢看黑帮片,看得比较多的是科幻片,而我又不能说我周六回家的时候去月球转了一圈看见了超人,并且他让我跟他一起保卫地球这样的话。我会尽量让我编的故事听起来像是真的,不至于听起来就很傻。老八这样的人是挺喜欢看热闹的,如果他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一定会跟我说哪帮人和哪帮人在哪儿打起来了。我一直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比较庆幸的是之后我终于不用再听这些故事了。

其实很多人都是讲故事的高手,不同的是有些人讲的是别人的故事,有些人讲的是自己的故事。

无聊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随意讲起自己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他的故事不那么的感兴趣。相比之下,我一直很感兴趣的是天逆的故事,但是天逆从不讲他的故事。也或许他本身就没什么故事。天逆是和死神关系不错的朋友,原来他是和死神一样都是只在夜间出没的,奇怪的是天逆不仅在夜间能见到,在白天也能看到他,对于这样的一类人,我们是想不到他们的作息时间是怎样的,每当说到这里,我就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个故事,讲的是某国的总统每天都忙于处理国家大事,没有时间休息,别人也都没有见过他休息,就有人好奇他每天这么劳累怎么没累死过去呢,总统的回答是我将休息的时间都尽量节省下来了,但是也会找机会休息的,比如说在车上的时候,我就会稍微休息一下,这样就能保证我充足的体力。这种故事的后边总是要配上一些颇具感慨性的评语,例如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啊,像国家总统都知道如何合理正确的安排自己的时间,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又怎能不去更好的给自己做个计划呢。

不是个有计划的人,我唯一的计划就是尽量给自己定一个计划,天逆大概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看起来是很自由很随和的人,往往这样的一张脸皮底下都埋藏着一颗深邃的内心。说不定在他的内心深处就隐藏着想要毁灭地球的决心。我在小学的时候班里就有过类似的人,只是他没有像毁灭地球这么大的雄心,他可能只是在从小事做起,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真正的目标迈进,我们都管他叫辉哥。叫辉哥的原因一是在我们的圈子里差不多大的一般都叫什么哥,二是他从外表到实际年龄都是我们中最大的,其实没人问过他的真实年龄,当时的小同学们都在传他的年龄很大很大,有说比我们大两岁的,有说比我们大五岁的,具体有多大也没人真正确认过。辉哥也可能实际年龄很小,但是想要在群众中树立一个高大的形象,所以才谣传自己年龄很大的现象。当然这些也没人证实过,那时看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因为辉哥已经成功在当时很多幼小的心中建立了一个高大的形象。

天逆跟辉哥不同,至少天逆没对我讲过他心中伟大的雄心壮志,而这些事辉哥跟我说过。

小学上课的一天,辉哥把我拉到一旁,很严肃的要跟我说一件事,意外的是他没有像一般小朋友一样说他喜欢某个女生不好意思说,让我代劳送个情书什么的,而是很正经的跟我说,他想去抢银行。更意外的是我听到这样震惊的消息竟然完全没有吃惊,也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向老师举报,而是很镇定的听他继续说下去。之后辉哥从课桌下拿出一张白纸,上边看起来画的有类似线路图的东西,辉哥告诉我这是他思考一节课想出的从出发地到银行的线路图,并且对此做出了详细的讲解,他之所以选择这条路原因有三,一是不管何时这里不堵车,二是路口分支多,便于应对突发情况,三是熟悉,走了那么多年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

辉哥接着一副大哥的样子说:我找你的原因是我觉得你这人靠得住,你跟他们不一样,来给我提提你有什么看法,要是到时候干成这一票我肯定分你一半。

我大义凛然的说:钱什么的都是小事,这事儿咱要是办成了还在乎那点钱,先给我讲讲你都有什么计划。

辉哥听我这么一说,露出一种果然没看错人的表情,随后将他想的计划全跟我讲了,我俩就像街头碰面交换口信的人一样,我们讨论了很久,几乎确保万无一失,并且万事俱备只等我们去完成这件伟大的任务了。正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上课铃响了,我俩互视一眼,纷纷回到了座位上。再下课后,我们都忙着玩儿去了,没有人再来提这件事。

辉哥最终有没有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我现在也不会知道。离开小学之后,我们都互相没了联系,都不知道彼此变成了什么样,可能在这多年的艰苦磨砺中,辉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并且带着无数钱财及无数美女逃往了国外,因为我们从小听到的消息都是只要干了什么坏事都要逃往国外,最好还是美国。也可能辉哥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时光,认识到抢银行还没有卖菜挣钱,说不定就改行卖菜了,因为菜一涨价,钱就不值钱了。

或许辉哥到头来已经不再是辉哥了,他有一个当警察的爹,当然这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或许过了若干年谁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当那年夏天快要变成那年秋天的时候,也似乎是到了一个终结点。在这之前,天逆和情翔吵了几次架,都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不喜欢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吵一架,而且整的双方都拉不下脸,最后很难收场。我有两个同学有时就是这样,像街边的小媳妇儿一样,没事贫两句嘴就想掐死对方,但是同学毕竟要天天见面的,就算你不想。我是没见过因为一件小事闹得不愉快就毅然转学的人。天逆和情翔不是同学,用不着天天见面,也不用忍受一些不愿忍受的事情。情翔有时会是脾气很大的人,事出有因,对于两个正常的成年人吵架,我们也不能去评论什么,而之后,情翔也慢慢的很少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也可能他并不是因为这些小事才走的。

夏天结束了,满哥还是没能留到最后。满哥或许是早晚都要走的人,只是他一直在寻求这个机会,后来机会到了,他自然而然的就离去了。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随意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的到来,而且来的如此之早。满哥在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一些人,这件事也让随意下不了台阶,但他可能并不想去面对这些事情,他不想看着自己经营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了,他还想给挽回自己一些颜面。随意在交友原则上还是忽视了很多问题,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最终会引发什么样的事情。最后我们曾经的“家”已经慢慢的不存在了。

那天晚上Mandy很平淡的对我说:我要走了,再见。

我以为这只是一句普通的再见,没在意的就回了他一句。过后不久我发现气氛不对,赶忙过去找Mandy,那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佳佳和Mandy都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最后只是留了句话,我们很喜欢这里,我们不愿离去。谁也没想到最终的结局,它看起来像是个喜剧,到头来还是演成了悲剧。这不是什么人造成的,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时光抹灭了一切。

有些东西,不是不愿发生它就不会发生了,有些东西,说没有它就没有了。

(作者注:本文大约作于快十年前,其实讲述的是当年玩DOTA1时在YY上认识的朋友,当时为了让不玩游戏的人看懂,故做了一些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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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 F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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