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抱歉占用社会公共资源”有点变味了

题图 / CaesarZX

今天的微博很热闹。有人公布恋情，有人宣布分手，有人为此道歉，广大网友一大早就像瓜田里的猹，吃都不知道从哪个下口。

仔细看看，这些微博有一个奇妙的相似处。它们都为自己“占用社会公共资源”表示抱歉。

“占用公共资源”最近出场频率不低，今年上过微博热搜的道歉声明里，大都出现了这句话。到今天，算是在舆论场里彻底爆发了。

我的印象里，去年某位明星被曝光离婚，发微博声明时第一句话就是“本不想占用公共信息资源”。当时这句话更像是客套，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我自己的事本来没必要拿到台面上说，现在拿出来说了，很不好意思。

今年情况不同了。2月初，国内疫情危机迫在眉睫，娱乐圈发生的几件事里，大家不约而同地用起了这句话。

先是芬兰歌手Ihaksi声称几个月前火遍全网的歌曲《野狼Disco》使用了自己作品More Sun的片段，但并没有购买商用版权。《野狼Disco》作者宝石Gem的经纪人在回应时，就解释说他们之前就察觉到Ihaksi的指责，一直没有出来澄清就是因为“不想占用社会公共资源”。

宝石Gem贴出的购买凭证

比起《野狼Disco》，另一件事名气更大，那就是肖战粉丝和AO3用户之间的混战。同样是疫情焦灼的时候，肖战工作室发布声明回应，没有向AO3用户道歉，却提到了“占用社会公共资源.....我们对此事所造成的影响，深感遗憾与歉意。”

在疫情期间，说这句话也算合情合理。毕竟那个时候全国人民的心都因为疫情提在嗓子眼上，社会公共资源有清晰、急迫的作用：传递有用的信息，方便救人、捐物、关注实时情况。明星公关稿里说这么一句，客观上起到了免责声明的作用。

然而疫情在国内几乎平息之后，这句话却没有随之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大小明星、网红在出来发声时，都要先说上一句，“很抱歉占用了社会公共资源”。

一个东西一旦变成公关话术之后，就再也不显真诚。拿这句话作为开头，看上去人畜无害，顾忌到了网友感受。但从实际效果看，基本就是句政治正确的废话，反而显得道歉者避重就轻，满嘴套话。

一些人对这句话深表不屑。

也有天天吃瓜的网友们干脆拿来玩梗，比如借此晒猫。

或者把狗骗进来杀。

不过，网友们也习惯了这种事，本来一句可能只是用作托词的话，总能被扭成喜闻乐见的梗。

这也是公共舆论中一个常见的难题：话语一旦被说出口，就不再属于作者本人，任何人都可以拿来用，这句话越短、越意味深长，就越容易被误用。一句话，在互联网上发酵、传播，最后甚至可以被解读成完全相反的意思。比如对很多游戏玩家来说，那句熟悉的“用心创造快乐”，就很容易接上意义完全相反的下一句。

这么看来，“占用公共资源”只是变成了陈腐的话术，也算是有个好下场了。